2024年10月16日日发布:“反教育内卷”林小英刷屏了,人的一生真的不能只是谋生!

发布日期:2024-10-15 15:19

来源类型:历史鉴赏者 | 作者:娜塔莉·波特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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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来源:十三邀

最新一期《十三邀》播出后,北大教育学院副教授林小英的言论在社交圈刷屏了:

你的学习就是为了赢过别人,没别的,至于这个我是否有真正的收获,是否心里真正的愉快,你根本来不及关心,这就叫‘卷’”。

卷就是无效的过度竞争。所以你要清理一下,我为什么有这个感觉,是我的肉身被束缚了吗?是我的灵魂被束缚了吗?从过度的内卷当中,让自己脱嵌出来,你得学会把自己给对救出来。

人一生不能只是谋生,还得干点别的。如果你不为谋生做的事情越多,你的一生其实是越幸福的。如果你的一生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谋生,你这一生就是个苦役。

人们总说要去别的地方看一看,其实这并不是人生的一个必然价值。你在全世界各地转一圈,挺好的,康德一辈子没走出镇不也挺好的吗?为什么一定要用某种单一的价值来调动所有人呢?

像所有的鸡汤文一样,有人赞成者表示共鸣了,“发人深省”“非常符合当下的精神状态”。还有人表示,“虽然说了没什么用,但至少她敢说”“老师家长孩子都很难”。

也有人强烈反对,“站着说话不腰疼”、“县中的孩子再不卷才是彻底的没有出路”。

其实说的都是我们心知肚明的话,像极了在鸡汤和鸡娃中仰卧起坐的我们,既不敢不努力,但又心生腹诽,为自家娃心疼不已。

但,细细一品,发现林小英是个一身侠气的人,敢讲敢说。当你够自信,你便会从中品出真意:人生除了学习外,还有广阔天地;人生除了有用之外,还需要很多无用之事。如果整个环境不够好,那么就营造属于自己的小环境,做出你们这个家庭的独特选择。

这是很多家庭都在默默做的事,用我们的爱在对抗被生活的摩擦,却偶尔也用爱去绑架娃的学习……

01

曾经失语的小镇做题家

发现小镇在失语

林小英出生在湖南省长沙县农村,户籍所在的村子和居住的村子隔着一个大大的水库,小孩子不可能走那么远去上学,只能长期在另一个村小借读。

每个学期就把我们(几个)薅出来,说你们税费公粮又没交到我们这儿,你们回家跟家长讲,带上教育费24块钱,别人只要四五块,我们要24块。但是我们都不是先回家问家长要钱,我们的想法就是先出去玩,春天田野里面长满紫云英的时候,特别美,就到田野里打滚,少上几节课又没事。

在长沙县六中上学的那段时间,林小英说“六中是最自由的”。高一班主任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,尽管每月工资只有60元,每年也要花两三百给大家买书,还有大学的文学教材,都借给学生看。

因为食堂油不合格,搞罢餐。男生宿舍晚上写传单,第二天语文老师上课也是睁只眼闭只眼,假装不知道。然后发动高一高二搞串联,一个早上完成了行动。不住宿的同学从家里带饭给我们吃,有个同学把他们家大锅都搬过来了。

20年后再次回到母校,林小英发现六中变化太大了。

每个班级门口都挂着电子班牌,展示学生出勤、课堂纪律、教学状况等,学生们打卡上课。

足球场没了,改了一栋新教学楼。从前学生一起搞大扫除,现在公共区域卫生都包给了物业。节省出来的时间都让学生去学习。学生自己也不敢放松,喜欢把日程表填满,处于一种过度的自我算计状态,“自己把自己给算得好像明明白白”。

还有选科,很多学生物理一窍不通,经常考不及格,还是选了物理,只因为选择物理,高考填志愿时,相较于选历史,有三倍的大学专业可选。“为什么形成了这种趋势性选择?那里面就有结构性原因,这个原因一定不是个体的。”

墙上虽然仍然挂着荣誉榜、心愿单,但是孩子们励志想考的学校都很现实,“没有我们那时候嚣张,反正(我们)不会说什么事不敢想。

“高三的学生比较明显,高一的学生还属于神经比较正常的状态。如果我们有个镜头一直架着,把他的高一到高三浓缩到一个小时里面,从荣到枯的过程。人怎么可以如此快的被塑造,能够轻巧地在三年里面把一个人改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
“那时候我们在六中,(长沙)一中是很好,但是别的学校都差不多,也相安无事,你也不觉得没上一中人生就完蛋了。”

“好学生一路旁逸斜出,都到市里边去了,还待在这里的,待到这个时候的,都是一路被遗弃的。好老师也去市里面了,县里面的老师和学生是个同构的状态,他们都是被一样的逻辑建构出来的结果。”

02

教育的本土性需要保留

对比母校20年的变化,林小英感慨:县中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,什么学习争分夺秒,只争朝夕,朝夕那么漂亮,你看夕阳就快上来了,干嘛不去看看。所有的这些,对于人的自然成长的这种要求或者想象,为什么在今天全部失效?

只相信一个办法,就是没日没夜学习是有成效的。怎么就形成这样一种判断,一个封闭逻辑链条?林小英说,是评价体系。

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,我们要软着陆,选择从教育入口,99年就是著名的大学扩招,当年说高校扩招一倍,可以拉动经济增长400个亿。我们寻找因果关系非常简单,永远是这样一个工具性的价值。

这个事情给老百姓发现了一个问题,当时说,不上大学家里就要受穷。可是,上了大学就马上受穷。因为学费上涨。

还有招生之后,校园容不下了,不用动脑子,用膝盖想想都知道,后边就是校园开始扩建。学校不够了,中专变大专,大专变本科,本科就开始合并其他的学校变成综合性大学,综合性大学就变成研究型大学,研究型大学就喊要创建世界一流大学,就这么个逻辑。

结果呢?2003年第一届学生毕业,成了史上最难就业季。于是同一批专家又开始出来支招,建设中国高等教育的蓝海,就天天喊这种口号。到21世纪口号又变了,90年代要普及9年义务教育让大家有学上,21世纪要追求优质教育。

问题就在于何为优质教育?这时候县里面的学校骤然发现,我要搞优质教育,我向谁去学呢?向城里的学校学。后来整个教育界开始打造一些优质学校。但是很多优质学校是多吃多占的结果。你普通学校又没有那个本事,你也没有那个位置多吃多占,你学它干啥,学着学着学好东西学不来,自己的好东西也没了。

超级中学也是这个时间段形成的。超级中学的形成,跟2003年开始全国评选示范高中有关系。如果拿到省级示范高中或者国家示范高中,立马能得到1~2个亿的额外经费。金钱还是最大的一个驱动力。但如果我们拿纳税人的意识来说事儿,凭什么他所在的学校又是出国,又是访学,我为什么没有?你让县里面的这些学校,都去看一线城市多吃多占的学校是怎么做的,你让他们如何自处?

这30年里面的这种变化,可能跟我们一直以来的治理方式有关系,太喜欢推出这种样本了,太喜欢把某种单一的标准当作全部和当作一切,然后当作一种大家都应该效仿的东西。

我所谓的根本信念就是知识的本土性,每一个人分立的个人知识。我们为什么要在一块对谈,因为你拥有的知识和我拥有的知识不一样,我们希望有一个视域融合,其实这就是我们一个思想交换的市场,然后我们都自身得到了个扩展。但是假如说,我们不尊重个人分立知识的重要性,咱们还要谈干嘛?我们都是集体知识。现在县中的孩子,这种互动性就消失了,完全无视个人分立的知识。它不相信每一个人是需要那么一点点这个空间,来自己来决定自己要干什么。

03

基础教育的两个使命

基础性 + 预备性

林小英认为,大学以前的教育都属于基础教育,基础教育要完成两个使命,一个是基础性,一个是预备性。

基础性就是要为人的整个一生打基础,而为整个人的一生打基础所练就的东西,往往是无法直接用一个分数来表达的。比如,当人吃饱了穿暖了,人很重要的一个本领就是玩,会玩才幻化出一个领域就叫艺术。但是现在我们玩的本领有吗?三天没有手机试试看,你觉得你跟这个世界怎么相处?你会玩泥巴吗?你会自己随便瞎走吗?这个东西,它真的没有办法说演化成某一个科目,这就是基础性的表现之一。

还有一个基础性就是,既然我们出生都不知道怎么出生的,但是下一个问题就是咱们不知道怎么死。死其实就是一个消失,很多东西终将消失,这是我们的宿命,我们必须要建构一种观念和理念的世界,我们必须要去想象一个彼岸的世界。如果你想到人终究是要死的,你会发现你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和做法都会不一样,这就是我们怎样去处理有限性的问题。这个能用一个科目来教吗?

学校一定要留空间,人一生真的不能只是谋生,你还得干点别的,如果你不直接为谋生而做的事情越多,你的一生其实就是越幸福的。如果你一生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谋生,你这一生就是个苦役。这一点在学校里面是要得到承认的。再回过头来演化成一个学校的管理安排和教育原理,就是不能让他每时每刻都学习。

基础教育第二个特点就是预备性,预备性又分为两个,一个是为整个人生做预备,为职业做预备,一个是为升学做预备。

那么第一次教育系统开始大量的往外甩人,就是中考毕业以后。这就变成了初中毕业以后,中考的普职分流问题。第一次甩人应该用什么样的原则?这就考验我们如何理解基础教育里面的预备性原则。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打算要有多少青壮年劳动力,一个是他有这个愿望,第二他也确实不想在正式教育系统里面呆了,要给他出口,教育系统必须要为这类人做准备。

现在初中里面,为这些人将来为做职业预备,做了一丁点准备吗?没有。而且我们整个社会支持系统是缺乏的,首先就是初中毕业还不到18岁,那是非法用工,对不对?劳动法其实是不匹配的,你让初中毕业就要走入社会的人,到18岁成年真正能成为一个独立的民事行为能力的人,这三年你让他干啥?这是个空虚的地方。

升学预备我们就好理解了,你会发现整个基础教育系统只为升学做预备,另外四分之三压根就没管。

04

思考问题:

自主进行小环境的自我改良

林小英表示,好多时候反正体制的东西懒得讨论了,我们就讨论个体怎么办。我觉得我们自主进行自我改良的空间是有的。

怎么办?

首先,要脱嵌,不要过度嵌入。其实现在这些问题学校不知道吗?当然知道,很多一线工作者再清楚不过了,但如果改变后,成绩下降了,怎么办?孩子出了问题了怎么办?谁来负责?所以能改变的,或者说先改变的,大概就是个体家庭环境。

其次,找到其他可能性。有些人天生就特别会玩,说实话他读完初中他就能成为一个很好的自由派艺术家。我们好多好苗子,就在第一次折翅,第一次往外甩人的时候,就被认定为他是个废物。

其实教育本来就这么回事,达到一定的底线,就让每个人自我放飞就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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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秒前:我所谓的根本信念就是知识的本土性,每一个人分立的个人知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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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秒前:你在全世界各地转一圈,挺好的,康德一辈子没走出镇不也挺好的吗?

Manley:

1秒前:超级中学的形成,跟2003年开始全国评选示范高中有关系。

屠茹英:

6秒前:超级中学也是这个时间段形成的。

刘杰:

5秒前:首先,要脱嵌,不要过度嵌入。

Alexa:

7秒前:所有的这些,对于人的自然成长的这种要求或者想象,为什么在今天全部失效?

Huarte:

2秒前:怎么就形成这样一种判断,一个封闭逻辑链条?